当我实在无书可读时,才会极不情愿地于空闲时开始翻妻子的书。我必须得说,宫则贤治不是我的菜,那时我也没理由对《源氏物语》产生兴趣。夏目漱石和谷崎润一郎倒令我耳目一新,以至于后来读他们的小说,还常常将我带回22岁新婚不久、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岁月。我们居住的室内异常寒冷,水槽里的水在冬日的早晨通常是结冰的。闹钟是坏的,如果想知道时间,我得伸头张望山脚下烟草店前的那面钟(那时我还抽烟)。我们有一面朝南的大窗,这样至少还有充足的阳光晒进来,但是国铁中央线正好从窗下通过,异常嘈闹(类似电影《布鲁斯兄弟》(The Blues Brother)里靠近铁路边的丹·阿克罗伊德(Dan Aykroyd)的公寓)。如果发生罢工,国铁会停运24小时,虽然这将给大多数人造成极大不便,但对我们却绝对是个安慰。除此之外,还不时有长长的货运列车通宵经过。
以上正是我阅读漱石作品时的“背景板”。正因为如此,阅读漱石的作品对我来说,总是一段阳光和煦与火车轰鸣相掺杂的回忆。当然,并非每次阅读时都会有和煦阳光的相伴,此处所述只是我最深刻的印象罢了。而猫们喜欢在我身边睡觉。那时的我并没有阅读漱石的全部作品,而是挑选了其中最重要的几部,我喜欢其中的一些甚于另一些。我最喜欢的作品,是所谓的“前三部曲”:《三四郎》《从此以后》和《门》。对《门》的深切认同,我至今仍记忆犹新。它讲述了一对年轻夫妻远不理想的生活困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