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眉头皱了起来,把卡片重又收起来叠好。
“留给我们做的唯一的事,就是记账了。”
塔鲁站了起来,身子靠着桌子。
“您这是很快就要走了吗?”
“就在今天晚上,午夜时分。”
塔鲁说,听到这消息他心里很高兴,他还让朗贝尔多多保重。
“是真心话吗?”
塔鲁耸了耸肩膀,说:
“到了我这年纪,说话总归是真诚的。撒谎实在也太累人了。”
“塔鲁,”朗贝尔说,“我很想见见大夫。还请您原谅。”
“我知道。他比我更通人情。我们这就去吧。”
“不是这么回事。”朗贝尔不无尴尬地说。然后他停下了脚步。
塔鲁瞧了瞧他,突然,冲他微微一笑。
他们穿过一条小走廊,走廊两侧的墙漆成了浅绿色,墙上反射出一种水族馆一般的光线。快走到两扇玻璃门的时候,他们看到门后有一些人影在奇怪地晃动。塔鲁让朗贝尔走进了一个很小的房间,它的四面全都是壁橱。塔鲁打开了其中的一个,从一个消毒器中取出了两个吸水性很好的纱布口罩,把其中的一个递给朗贝尔,请他马上戴上。记者问他这是否真的能起点儿作用,塔鲁回答说不能,但是,这能让人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