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时抬起手来,正准备敲门,却见那门突然打开了来,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,探出了一个小脑袋,“是池仵作吗?姜大人说,有一个姓池的仵作会来,棺材脸,风都能刮走的。”
池时伸出手来,捏了捏那孩子的脸,又塞给了他一把糖,点了点头。
她环顾了一下四周,院子很小,甚至比寻常的百姓家中,还要清贫一些。一个大大的簸箕里,晒着一些干菜,竹子已经烂了,有些地方,用布包着,打了补丁。
这简直不像是一个工部大员之家,还是一个拥有一座金塔的官员的家。
“可是池仵作来了?我这身子不中用,不能够出门去迎你,实在是抱歉了。”
这个时候,屋子里传来一个妇人的说话声,她的声音很虚,一句话喘三声,感觉是不大好了。
池时皱了皱眉头,朝着那正屋走了过去。
如今天气已经暖和了,大部分人家都已经收起了厚厚的门帘,可方家却还挂着,池时撩开帘子,一进门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。
屋子里烧着炭盆子,黑漆漆的,让人的心情瞬间压抑了下来,在那床榻之上,躺着一个妇人,几乎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。
见到池时同周羡进来,她拿帕子捂着嘴,咳了几声,又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孩子,叹了口气。